上官颖函其实知道自己是欠炫奕的。
但是只要她开口说一句,他会不顾一切的护着自己。
自己最珍而重之的一切都可以弃之不要,她就算怎样性格别扭,也想要向他认个错。
只是,上官颖函还是开不了口。
明明在脑中想了千千遍,挂在口边的三个字就是说不出口。
不是因为自己是表里不一,而是因为她害怕。
上官颖函不想要承认,自己从没有爱错人。
因为就算此刻,她每每想要以往种种甜言蜜语。
她还是坚信对方真诚无疑。
爱情,本就会令人盲目。
那一双清眸对上了上官颖函,她的心又是为之一震。
这样绝无向自己问责的眼神,此刻令人无比的憾心。
以放常常在课间课后,她也曾经这样的看着上官颖函。
过去和现实的影子重叠,上官颖函不禁叹了一口气。
菲琪正要开口询问,上官颖函却已经摇头示意她别说。
她知道,她就算说得多么的动人,还是一句又一句的激励不了她的心。
上官颖函的心早被自己伤得透,她们早已回不到那个时候。
上官颖函不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但是她更清楚她叹了一口气却是因菲琪而来的。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早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原谅她。
上官颖函想尽力维持这段朋友关系,但是上官颖函还是没有能够忘记当日她对她的一席话。
她气她那些无理任性,如果能像小时候,就算如何恶言以对,她们还是会和好如初。
是昨日的的牵绊吗?经历了这么多,她不再吃惊自己不介意彼此的任性和不信任,但是却介怀二人间的友情。
她气她不通情理,又气她对她发怒。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彻头彻尾的相信。
算来算去她一直也只能够对一个人做到。
放弃的一切本就是她想要弃之,绝无牺牲之意。
勇气,如若她能够面对悲凄的过去,一切本不会发生。
同情,黑暗仍在她的心中回荡。
精神,能让她鼓舞的事又有多少?诚实,她说的话有哪一句不是基于谎言?公正?她吥。
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吗?
她一项也做不来。
她有这样的一个资格吗?
上官颖函能做到的也只有再一次把他的生命放在她之前,崔炫奕要的一切她能给的都毫无保留的给予。
炫奕就算要她的命,她也会义无反顾的。
但上官颖函就是不能原谅她当日所做。
“上官颖函,今天我们要到哪一座大楼上课?”
菲琪的一句话使上官颖函由思考中溜出来,上官颖函抬头望向她。
似是平凡的脸上出现的是一再出现那隐下来的情绪,上官颖函拉了一下她的衣物。
“菲琪,是宿舍旁的那一座。”流利的回答,她也吃惊自己此时的从容对待。
过去实在有太多事,她已不愿想起了。
“再一次,我很抱歉不能送你过去。”上官颖函向对方说道,菲琪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
“颖函,不要紧。我理解你课业忙碌。还有,我们不是说过了吗?你的拜托我会尽力完成的。”
“谢谢你,菲琪。”
她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我们俩还用说谢了,再说了这事还没开头呢,还不知道能不能达成。”
上官颖函怕她有莫名的压力,只好改口说道,“哈,你尽力而行吧。”
虽然她让菲琪自己一个人始终有一点不放心,但是她很清楚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她的父亲,他们自从上次差点暴露接下来必会慢下他的魔爪。
明目张胆的事他们还不敢乱来,所以他们在短期内不会胡乱攻击。
目前局势就算如何不明朗,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做点什么。
他们始终要避开传媒的目光,避开警方。
而且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手,她和母亲是父亲的弱点,只要她们平时小心一点,谨慎一点,她保证再不会发现那天的事了。
只是长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风险太大。
逃亡的话,根本就是正中他下怀。
这样的困局,她一边走进图书馆一边想着解决办法,只是有一点儿担心的感觉。
没权力在手,没有同伴帮忙,她就算能以一敌百又如何。
想到此,当日的境像又回到心头,身体还是一震。
“你没事吧,上官颖函?”她摇摇头。
她一直也在撒谎,其实心里是万分不平静。
“上官颖函。”一个男学生对她说,她只是随便的招了招手。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早退。”她突然转身向讲台的教授说,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吗?”她点了点,想起了那天被莫名袭击的事。
他的那些话再一次在她的脑中出现,跟她和警察交待的版本不一样。
那时候上官颖函在她的衣袖中取出了在操场随手捡起的碎玻璃准备随时将那些把她按在地上的黑衣人划个满脸开花。
黑衣人有些吃惊她的极力反抗,然后装出一副冷静的脸孔,分散他的注意力说道,“我查到有关你的资料都是这几年的资料。
这是你过去一直隐藏的……是你的过去?你知道,离开了那个男人,你和你母亲一起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上官颖函的每一根手指都控制着碎玻璃同时把手放在脸前不远处以防避攻击,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是你生身父亲,可据我所知,你和他之间经常闹矛盾,感情并不算牢靠,只要你向我透露一点,金钱、权力,我保证你都可以拥有……”他仍然试着用言语来令她改变想法。
但她简单的向他呸了两声,“我像是希罕金钱和权力的人吗?”她眨了眨眼。
在他无法看见的速度下,她出现在另一个角落然后再消失。
这是她从崔炫奕那里学来了,看多了他打球,他在多人围攻下仍然能带球突围,三步上篮,她偶尔学会了一招两式,此时此地使用再合适不过。
上官颖函突然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然后用一片碎玻璃放在他的后颈。
她的手是抖的,眼神却是坚毅的。
这就是高手和普通人最大的分别。
“你松手,快……松手,我答应今后不会再打扰你的校园生活,只要你放下手中的武器。”
男人感觉到那根尖刺一样的玻璃正抵着他颈侧的血管,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内,男人顿时紧张了。
上官颖函收起了手中的玻璃,“立马消失在我眼前……”上官颖函狠狠的骂道,一边努力的控制着发抖的身体一边走向楼梯。
换作以前,这种几乎杀人的事,她想都不敢想,上官颖函可以想象,她会像正常的女生一样吓得瘫软在地上。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一个她了。
她已经放弃了那一路不归路,但是有时候她仍然会碰上过去的事。
上官颖函回到自己的宿舍,在浴室中看着那一面镜子。
她用手指拧开水笼头,拿手往脸上浇着,冰冷的触感再一次提醒她。
一阵敲门声使她分神过去,记得门明明没有关上,室友都自备钥匙,这个时候会敲门来的有可能是慕彤也可能是菲琪。
她扯过条干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接着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人是慕彤,慕彤她刚刚来到上官颖函的宿舍,柔柔弱弱的倚在门框。
上官颖函立刻扯出了一个微笑,高兴的走了过去。
“你终于不在走神了。”慕彤没回应,她弱不禁风的扶到椅子坐下,令上官颖函看得牙酸不已。
上官颖函来来回回的收拾,要不然这个连站人地方都没有的小宿舍怎容得下这位大长腿美女。
“颖函,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走路是一种好运动吗?我现在有别的意见了,日后在网上我要记录下来。”
上官颖函轻轻的走了过去端上了一杯茶,顺便烧了壶热水,准备待会儿泡面吃。
“颖函。”她正要说什么,她就已经准备好午餐并放在她桌前。
“有什么其他吩咐吗,慕彤。
今天真不巧,上午菲琪在这儿你不在,现在你在这儿菲琪不在,话说,我们仨人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她好像是意识到她的过份客气,无形的墙又再次出现在她们之间。
“上官颖函……”慕彤连名带姓的叫人。
“嗯。”
“还是不说了,没事。”慕彤欲言又止,似乎察觉到上官颖函不像以前一样跟她亲近。
的确,上官颖函真的不愿意再一次像以前一样。
“对了,颖函。我们下午有课一起上的吧。”
“是的。”
慕彤吃完东西以后,上官颖函简单的又收拾了一次,她们一起走到她的自行车边。
慕彤则是高兴的跑到车边。
“这次的路有几个坡道,骑车的人比较吃力,我力气比你足些,这次换我载你吧。”
慕彤点了点头,同学了对方的建议,同时身上穿着上官颖函的外套,摭住容易被风吹起的裙子。
上官颖函驶到目的地,然后下了车,而慕彤在她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跳下了车。
上官颖函只好提起了她的书和她的包,锁上车子,就跟在好友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