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王要单晴瑶挑侍寝妃子一事在王庭掀起滔天巨浪。娜幼朵连夜求见太后,一见面就大哭起来。
太后冷冷道:“你哭什么?哭就能把北地王的心给哭回来了?是你没本事留住他的心,以为有了祁阳这位大王子就可以安寝无忧吗?我早就劝你在部族里挑些女子来,你又满心的小妒小嫉,怎么也不肯。如今好了,来了个楼兰单晴瑶,半年来要死要活闹腾了多少回,北地王依旧被她迷得昏头转向的。北地王今夜要她挑选妃子,用意还不够明白吗?就是要哄她,除了她,其他妃子在他眼中都一样。”
娜幼朵啼泣道:“太后,那我该怎么办?我明日就会修书给父王让他在部族中寻些女子送来王庭。”
太后重重一叹:“须卜氏,丘林氏早前已经给北地王送来不少美人,北地王没一个是看得上眼。那楼兰单晴瑶长得实在是美,能与她相比的女子的确不易找。”
娜幼朵焦急道:“那,我们就眼巴巴看着她越来越得宠?她如今又怀了身孕,若生下个男的,祁阳的地位会不会……”
太后冷寒一哼:“我们呼洐氏的女人就这么容易被欺负吗?上回的烟火没炸死她,却也算是借刀除去了独角貔貅。她如今就算怀上了龙嗣,能不能生得下来,就未可知了。”
娜幼朵愣愕一瞬,凑在太后的声边低语:“太后是不是已有什么妙计?”
太后嘴角扬起一抹阴翳的笑意:“呼洐氏的女人一定要当上北地王的苗圣女。有呼洐氏血统的王子才配当上楼兰的北地王。楼兰单晴瑶,她凭什么与我们呼洐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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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晴瑶要北地王去陪陆月用膳,又送去贵重的首饰,过了几日,陆月的悲怒才算消了。
陆月前去看望单晴瑶时,单晴瑶还没开口,她就截住她:“侍寝一事算是过了,你不用再解释。”
“你,不恨我?”单晴瑶怯怯地问。
“恨啊!如今北地王的妃子有哪个对你不是又恨又妒又怕?怕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你向北地王抱怨几句,北地王会废了她们。”
单晴瑶心头微颤:“你知道我只想自己过些清静的日子,不想招惹她们。”
陆月冷淡一笑:“你得北地王盛宠就已经是招惹了楼兰所有人。更何况,你还怀了龙嗣。王族血脉可就不止是嫔妃争宠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将来的帝位。有这些千丝万缕的牵扯,你还天真地以为可以过清静的日子?”
单晴瑶霎时愣怔无语,不由自主地捂住小腹。
陆月扫了她的小腹一眼:“听说你对册封一事一直推拖。以前你只身一人,无名无份你不计较也就罢了。如今有了孩子,名份就极为重要。成为了苗圣女,你可以训练自己的精兵护卫,任用自己信任的侍女仆人。你这个还未出世的小人儿惹来了整个楼兰的目光,你若依旧无名无份,你以为你保得住他吗?
北地王如今有三位王子,五位楼兰公主,每位的母亲都是有王族部族撑腰的妃子。我嫁来王庭前,王兄与我说过,北地王是个极精于布局的人,八位王儿,出于八位妃子,分属八个不同的部族。没有偏重偏宠,让部族相互制约。大王子祁阳是四大王族之首呼衍氏的血统,二王子祁信是王族须卜氏,三王子祁林是王族丘林氏。北地王是四大王族里兰氏一族的血统,但如今也正是只有兰氏妃子没有王子,只有一位由丽后妃兰芝所生的楼兰公主。如今兰芝的妹妹右妃墨香雪也怀孕了,北地王一定希望她可以生下一位有兰氏血统的王子。
我与云雀都是西域楼兰公主,不可能与楼兰王族争个长短。但北地王应该也希望我与她都有一子半女,不被其他妃子白眼。她如今怀上了,就差我了。”
陆月注视满脸迷失惘然的单晴瑶,无奈一叹:“虽然我很妒嫉你,但也是我没本事赢得北地王的欢心,恨你也没什么用。如果北地王因为你,而待我有所不同,也未尝不是好事。夜夜孤寝,若能有个孩儿在旁也可慰藉寂寥。”
“陆月!”单晴瑶握住她的手臂,语音颤颤。
陆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快点把精神养好,住进苗圣女营帐。如今所有妃子都知道你我交情不浅,有些甚至来巴结我。你此时可是我的大靠山,看来我是要多多奉承你才行。”
单晴瑶微嗔:“你一来就给我讲这些惊悚的话,还说巴结我。”
陆月娇笑道:“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你还整天做白日梦。在敦煌,我一来先要杀你,再来就打你,如今吓你,对你算是越来越好了。在敦煌时你教训我,在这,轮到我教训你。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乌远良与毕岑步入寝帐中。陆月借机告辞。
乌远良看了看她离开的身影:“楼兰楼兰公主看事情倒是很通透。”
“兄弟哥都听到了?”
“她也算是说出我想要说的话。林大夫说了,你的身子其实已无大碍,你却总是说这不舒服,那又痛的,是在怕好起来后,他就要册封你为苗圣女?”
单晴瑶默不做声。
“事已至此,你避无可避。陆月说得很对,北地王身边的夫人妃子身后都有王族贵族撑腰,你虽说是名为大唐楼兰公主,大唐在这一点势力都没有。若没有苗圣女的名份,你要护住孩儿并不容易。”
单晴瑶望向乌远良,凄然又无奈地一叹。
乌远良拍拍她的手臂:“天意如此,就顺应天命吧!”
单晴瑶注视他半晌,颤怯地问:“逸……他娶妻后,会忘记我吗?”
乌远良身子一震,深深地吸口气压下胸口的悸痛,微微避开她的视线:“别多想了。以后的事就留到以后才说吧。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小心安胎。”
单晴瑶愣愕中苦苦一笑。她不知道她想得到什么答案,是会,还是不会?会,她的心会很痛;不会,她的心一样痛。既然答案为何心都不能不痛,又何苦去强求一个就算是滕连虎自己也给不了的答案呢?
“明日就是哥哥与单晴毓楼兰公主的大婚之日,我要好好打扮,开开心心地祝福他们。”话未完,泪水竟不由自主地滑落。帝王家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幸福,却是奢侈得给一点点老天爷都会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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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王走入玉子扬的庐帐,石触手捧着一个包着金绸缎的木箱子,把木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
“玉公子,明日就是你与妹子的大婚之日,这里有样属于月氏王的……,要还给你。”
玉子扬星眸一颤。
“先王对月氏王的不敬朕抹不掉,如今只能尽量弥补。朕已下令,在楼兰草原,不许任何人再提起此事。希望玉公子能明白。”
玉子扬已猜到箱子中装着的就是让他怒不可遏,痛彻心骨的耻辱。两年多前,他求滕连虎派人去王庭想要偷走,却全部失败而回的心头之痛
玉子扬咬了咬牙关:“北地王的美意,本王心领了。只是北地王如此,全是因为我的爱?”
北地王望向他:“四年前,北地王与五千兵马也无法把玉公子捉回时,朕已知玉公子必是成大事之君。在敦煌的骏王会,朕本来就没打算让任何一国胜出,却因为单晴瑶让朕的计划一变再变。既然玉公子是我的爱唯一的哥哥,又是文武兼备的明君,朕当然希望你我是友,非敌。
玉子扬正视以对:“楼兰与大月氏联姻结盟,若北地王不背弃,本王也必视北地王为兄为友。”
北地王坚定道:“既然你我为兄弟,朕会送上四千斤黄金,四千匹骏马,以作王弟大婚贺礼。此后需要朕帮忙之处,王弟尽管提出。王弟要匡复月氏盛世,无需再靠安华马帮。”
玉子扬愣愕瞬间,会意一揖:“王弟多谢王兄盛情。”
“朕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爱,也请王弟好好疼爱毓儿。”
玉子扬迎上北地王锐利炯然的目光,郑重地点头。
北地王,你是想借单晴毓来牵制我,再以大月氏来牵制整个西域?你利用对我的爱的宠爱冠冕堂皇地要匡扶大月氏,这样,我的爱会相信你是真心要帮助大月氏,从而对你动心。而在西域,连乌孙,大月氏都臣服于楼兰,其他西域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征服了西域。北地王,好个一箭双鵰的妙计。你比老上心计更深,谋略更狠。我的爱,你会被他骗倒吗?
玉子扬打开木箱,里面放着的是月氏王的头颅骨。老上曾把这头颅做成酒杯,北地王已把酒杯的一切痕迹磨走了。玉子扬颤颤地把它捧出,泪水霎时涌满眼眶。
“父王,儿臣带你回国,让你好好看一看大月氏。儿臣发誓,一定要匡复月氏盛世,让大月氏子民永享安宁。”
大婚之日,笙歌曼舞,酒醇肉香。玉子扬一身大红喜袍,英姿俊朗中透出君王的寒肃苍沉。面对众人的道喜,玉子扬粲然笑颜中隐隐渗出孤冷无奈。单晴瑶也穿上了一身火红衣裙,在喧闹的营地中,默默地瞩望玉子扬。他第一次在龟兹的大婚她因为没能去而恼怒了许久,这一次他在楼兰的大婚却让她心中凄凄。他的面容中没有真心的笑意。
“哥哥,明日大婚你会开心吗?”
“我的爱,这是我第二次大婚,或许接下来还会有很多次。不要问我开不开心,这是我作为君王的责任。我不能像父王一样一生只娶一位王后,但我的心已放不进别人。”
“你不会忘记青丘女毕落嫂嫂吗?”
“我承诺过她是我今生唯一妻。纵然我有多少位夫人,妃子,她依旧是我唯一的妻。”
“哥哥,世上真的有永远?”
“青丘女毕落走了,她已经成为了永远,我心中的永远。”
“你真的不会再爱另一个女子?”
“我的爱,情爱如今于我而言太奢侈了。君王的情爱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我如此,北地王更是如此。看好自己的心,不要轻易托付给他。真相往往比表面的假象残酷许多。”
单晴瑶愣了愣,凄凄道:“他苦苦求我相信他的心。”
“或许他此刻对你是真心的,或许你在他心里住下了。可你永远不知他心里还装着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在什么时候会变得比你更重要。我与他都是一国之君,都深知有太多东西比情爱重要。我的爱,不要让他住进你的心里。”
回想中,单晴瑶的身子禁不住微颤,眼眶不由然泛起水气:哥哥,嫂嫂是你的永远,那我的永远呢?洪潇,你会忘了我吗?你会忘记我们的承诺吗?
单晴瑶以水代酒,向玉子扬举杯:“哥哥,为永远干杯。”
玉子扬微微一怔,凄然笑了笑,一饮而尽。他仰望天上一轮满月:青丘女毕落,我永远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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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甘为单晴瑶脱下火红礼裙时,略带酒意的北地王走入帐中。单晴瑶闻到他的酒意,猛然想起那一夜他酒醉时的□□,心头一紧。
“丹甘,准备沐浴。”转身要走离榻边。
北地王一手拉住她,把她搂入怀中,笑嘻嘻地想要亲吻她。
单晴瑶避开他的热唇,伸手推开他,皱眉道:“满身酒味,会熏到孩儿。”
北地王愣了愣,长长一叹:“我真是妒嫉起这孩儿了,你对他真好。”
单晴瑶忍俊不禁:“北地王的心胸也太小点吧,连个小人儿也容不下。”
“你叫他在你心里挪一挪,让点位置给他可怜的父王。”北地王半真半假地笑道。
单晴瑶轻推他一把,扯开话题:“快去沐浴,你不去可不许你上榻了。”
北地王一把搂入她,在她耳边嘀咕:“你陪我一起我就去。”
单晴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向浴桶走去。北地王心头大喜,急步跟上。
暖榻上,北地王心满意足地拥着单晴瑶:“我的爱,我一定要册封你,你不能再推拖了。我要你正式成为我的苗圣女。”
单晴瑶轻“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不想他借月光窥见她怅然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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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寝帐外的侍女正在打瞌睡,单晴毓不容通传,径自冲入寝帐,在榻前的屏风外大哭起来。
北地王与单晴瑶被哭声震醒,北地王皱眉怒喝:“什么人?”
单晴毓泪雨滂沱,凄凉无比地道:“北地王大哥……他,他欺负我……”
北地王披上披风,走出来时,看见单晴毓双眼红肿得像两颗桃子,心中一凛,嗔怒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单晴瑶也急忙穿上衣裙走出来。单晴毓一看见单晴瑶瞪时火冒三丈,冲到她面前,狠盯着她的双眼:“你哥哥整晚都叫着青丘女毕落青丘女毕落,把我当什么。又把我弄得好痛,他……,我……”
北地王原以为玉子扬对她动手脚,谁知全是榻上之事,霎时愕然语滞,一下子不知如何安慰她。
单晴瑶淡然一笑:“哥哥昨夜喝多了,酒后或许真是有些不怜香惜玉,弄痛了楼兰公主。但有些人酒后可不仅仅是把人弄痛那么简单了。”
北地王骤然大窘,愧疚地看向单晴瑶:“我的爱,我都认错了,你就别再怪我了!”
单晴毓愣了愣,北地王宠幸单晴瑶后,单晴瑶躺在榻上足足一个月之事,她是清清楚楚的。
单晴瑶微微瞪了瞪北地王,转向单晴毓郑而重之道:“至于哥哥念着嫂嫂的名字,你该感动才对。哥哥至情至性,你若能住进他心里,他的心就一辈子跟着你。嫂嫂对哥哥的好,哥哥此生不忘。难道你希望他见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如果我是你,我就该好好思量如何钻进他的心中。”
单晴毓嘴唇翕合几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北地王轻拍单晴毓的头:“你大嫂说得很对,别闹小孩子脾气。快回去吧!”
单晴毓看了看北地王,又看了看单晴瑶,咬咬唇,垂首低语:“那我要怎么做才能钻进……他的心……”
单晴瑶呵呵笑了笑:“四个字: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单晴毓若有所思地呢喃,慢慢地走出寝帐。
单晴瑶打了个哈欠,刚想要转身上榻,北地王一把搂住她,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紧盯她:“我的爱,那我要怎么做才能钻进你的心。”
单晴瑶心头颤颤,强扯起娇笑:“这事你自己去琢磨,还来问我?”想推开他上榻。
北地王执拗地掰过她的脸,让四目对视交缠:“你质问过我,说我根本不知心为何物,情为何物?遇到你之前,我真的不知。现在知道了,却又不知怎么握住?我的爱,到底我要怎么做你的心里才有我?”
单晴瑶的星眸在颤抖,本就四分五裂心被颤得刺痛:“我……不知道。”
北地王灼热的眼光一点一点地冷却,两人无言地对视半刻,北地王终于松开手:“你去休息吧!”默默地走出寝帐。
单晴瑶瘫坐在榻上,心头沉重得像整个苍穹都压在自己身上。
单晴瑶在榻上恍惚了大个上午,起来叫丹甘请来玉子扬共进午膳。
“石触告诉我了,单晴毓一大早就跑来哭诉,很快被你训了回去。”
单晴瑶注视他乌黑深远的眼眸:“你是故意的吗?”
玉子扬怜惜地看着单晴瑶:“我知道北地王当初是怎么对待你的。我也想让他感受一下做哥哥知道妹妹如此是什么心情。和北地王比起来,我的又算什么?”
单晴瑶心头一紧,脸庞泛起了无奈的凄然:“单晴毓又没做错,白白替北地王受罪。”
“我的爱……”
“我知道哥哥疼我,但无论单晴毓是多尊贵的楼兰楼兰公主,她也是个女子,一样希望得到你的宠爱。就算你不爱她,哄哄她,骗骗她,日子也过得安宁些。”
玉子扬深深地凝视她,凄凄叹息:“我的爱,我答应父王母后要好好活下去,还要好好照顾你。我们都活下来,我却没照顾好你。本来以为二弟可以……。我的爱,你在这的日子绝不可能和乐安宁,北地王的那些夫人妃子每个都恨你入骨,她们身后的王族,贵族势力深广,这里对你而言根本就是狼窝虎穴,我却只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一点办法都没有。”
单晴瑶靠在他肩膀上:“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那些夫人妃子若敢来惹我,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而且,有了苗圣女的封号后,我会训练自己的护卫,不会让他们有图谋不轨的机会。”
玉子扬轻拍她的手臂:“我会把二十名最忠心的护卫留给你。北地王给你的护卫会保护你,但不一定会对你忠心,慢慢找机会替换成自己的人。我会叫……,我会暗中为你挑些人送来王庭。离开了北地王营帐后,饮食用度更要小心谨慎,一定用最信任的侍女仆人来伺候。公子带来的侍女仆人会留下来给你,贴身的事,只能交由他们来做。”
单晴瑶点点头。
玉子扬轻抚她的头:“我的爱,哥哥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总有一天,哥哥会……”“带你走”三个字霎时止住。这承诺,他说不出口,毕竟,他的对手是最强悍的楼兰北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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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王下令,十日后举行苗圣女册封大典。
娜幼朵在太后帐中为她轻轻捶背:“四大王族,八大贵族的王爷都收到召书前来出席册封大典,北地王竟然如此看重此次册封。”
太后闭目冷冷道:“石触不是来传旨,除了你们一众夫人妃子,就连王子楼兰公主也要向苗圣女行跪拜礼。向来苗圣女册封大典,王子无需向苗圣女行跪拜礼,北地王此举,可是破了先例。只是北地王非我所生,我这太后的话他根本不会听。”
娜幼朵恨恨道:“一想起祁阳要向她跪拜,我就气忿难平。”
太后睁眼扫视她一瞬:“她如今得北地王盛宠,你就忍一忍吧。别的妃子都给她送去了贺礼,你也要送一份最贵重的送去。上回你父王给你的那一盆翡翠珊瑚,给她送去。”
娜幼朵愕然的杏目怒瞪:“那翡翠珊瑚可是价值连-城。”
“楼兰单晴瑶不过是个被娇宠惯的小女娃,在她还得宠时,你要尽量得到她的信任。这种小女娃,送上些名贵的礼物,再奉承几句,不难哄骗。舍不得鱼饵怎么能吊大鱼。我会把先北地王送的一条红玉链子送给她,那条链子才真正叫价值连-城。”
娜幼朵垂首道:“臣妾明白。”
“听说这女娃童心未泯,很喜欢小孩子。平日里不仅小楼兰公主们,连一众小王子都爱去和她玩耍。你叫祁阳与她多走动。”
娜幼朵愣了愣,无奈道:“臣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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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晴瑶看着络绎不绝的礼物,早已是眼花缭乱。翡翠,玉石,珍珠,黄金,应有尽有,堆满了寝帐的一大个角落。
右贤妃兰芝和挺着大肚子的右妃墨香雪来到时,娜幼朵正在帐中与单晴瑶热络寒暄,案几上放着一座珊瑚形的碧绿翡翠。
两人向单晴瑶与娜幼朵行礼后,看见这座夺目的翡翠,暗暗惊讶诧异。
娜幼朵看见墨香雪,温笑道:“连一向不爱走动的雅右妃也来了。也有六个月身子了吧!北地王就盼着你为兰氏生下位王子。”
“承夫人吉言!”墨香雪淡淡地道。
兰芝送上一支玉如意,单晴瑶微笑地收下。墨香雪身后的侍女捧上一把木琴,放在案几上。
娜幼朵愣了愣:“雅右妃,这就是你送给苗圣女的贺礼,一把,木琴?”
墨香雪淡然道:“这木琴虽简陋,但音色却很好。我看苗圣女喜欢吹箫,想必也会喜欢抚琴。”她扫视了一眼帐内的礼物“更何况苗圣女各式各样的珍饰贵宝应有尽有,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娜幼朵脸色微变,冷冷地扫了墨香雪一眼。
单晴瑶向木琴走去,轻轻地拔弦,琴声清脆瞭亮又余音袅袅,音色果然不俗。她心头一动,坐在案几上,弹奏而起。
北地王就在单晴瑶抚唱时,悄然入帐,静静地聆听单晴瑶的弹唱。单晴瑶来回弹唱了几回才停了下来。
“朕的苗圣女的音韵歌声真是美极了。”北地王深深道。
众人此时才惊觉北地王入了帐,忙向他行礼。
“幸好早一步回来,不然还听不到如此天籁。”北地王走向单晴瑶,握住她抚琴的手。
单晴瑶怔了怔,想把手拉出,北地王却紧握不放。
北地王看了看墨香雪,微笑道:“神女这把木琴看似平平无奇,音色却极为清雅动人,与你的雅字很是匹配。”
墨香雪有些受宠若惊:“北地王过奖了。这木琴只求知音人,苗圣女琴艺超群,抚奏出木琴最美的音色。今日有幸听到,真是回味无穷。”
北地王在单晴瑶身旁坐下,一手搂住她的肩膀,一手轻抚她的脸蛋,脉脉含情地凝视她。
单晴瑶心神慌乱地扭过头,轻轻地推开他:“北地王,这座雅琴我就收下了。得到如此难得的好琴,我也要给兰右妃回个礼。”说完要站起。北地王淡然一笑,放开手。
单晴瑶从一个木箱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墨香雪:“这是我绣的香囊,送给兰右妃作为回礼吧!到了夏天茉莉花开时,把花做成干花,放在香囊中,清香怡人。我做好了干花,再给你送去一些。”
墨香雪惊讶地接过香囊。黄色的香囊上绣着几株白色的栩栩如生的茉莉花,素雅清新,更见绣者的手艺精妙。
“苗圣女不仅深谙音律,刺绣更是精美绝伦。墨香雪拜服。”
北地王轻笑道:“神女,你这份可是厚礼。真是令人羡慕!不知什么时候朕也能有个香囊,清香怡人一番?”
单晴瑶微瞪了他一眼:“北地王身在花丛,早已是艳香熏人,怎会看得上这些淡雅之物。”
北地王眉目一挑,微嗔后现出了喜悦:“苗圣女也累了,你们先行退下吧!”
娜幼朵,兰芝,墨香雪告退后,北地王急不待地搂住单晴瑶,目光闪亮:“我的爱是吃我的醋吗?”
“我怎敢?每次那些王爷一来都会带来一批又一批的美人,若要吃醋,那可就成醋海了,哪能吃,在上面游上几个来回都行。”
北地王霍然神采飞舞,低头要吻向她。单晴瑶头一摆,避开。北地王急不可奈道:“以后我不许他们再送女子。天下没有美人比个上我的爱一丁半点。”
单晴瑶淡淡道:“就算他们不送,王庭里的美人北地王你吃几年也吃不完吧!”
那些王族贵族的小姐们总是找各种籍口留在王庭,期盼哪天被北地王看中宠幸了,便可封妃。于是她们会三天两头地来巴结单晴瑶,希望能多留在寝帐中等到北地王回来见上一面。单晴瑶对她们的骚扰已是不胜其烦。北地王若能下令赶走她们,自己也能落得清静。
北地王会意地笑道:“怎么不早说,我立即叫石触把那些小姐们赶回部族去,不让她们再来惹你烦心。”
单晴瑶心中窃喜,忍不住娇笑而起:“赶走她们,北地王可别心疼。”
单晴瑶的娇靥把北地王的心火轰地撩拨起,他一把抱起单晴瑶向软榻走去。
单晴瑶大吃一惊:“北地王,现在是午时,大白天的……”
北地王一边解开她的衣裳,一边狡笑:“汉人不有句话叫饱暖思什么?刚用完午膳,正好是又饱,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