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套粉红淡彩裙,在众人积聚的目光下,款款走来,走到高台上的一桌。
嘴角噙着笑意,在柳琴的示意下,做到了凤离彦的身边。而她的对面即是左榆阳,此刻的她正脸色一沉,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左榆阳的旁边隔了一个空位,空位过后便是凤离愔和苏言华,一桌只有七个人。原本是为了吉祥,叫人安了八张凳子,图个吉利。结果偏偏少掉一人。
苏言华望着空空的凳子,要是她的母亲在,这盛大的场面,那个位子就不会是空的了。
她落寞的表情被一旁的凤离愔察觉,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温暖的支持与鼓励。
七个人就七个人吧,虽然没有预想的那般好,到也不算太差。
毕竟今天来的人,除了皇子,那些朝廷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来为他庆生,这面子上也稳住了。
桌上满盘珍馐,有鱼龙戏珠。所谓的鱼龙,就是用鱼做的龙,将鱼肉与鱼刺分开,把鱼肉分成对等的几份,然后撒上面粉,再放一些调料,往油锅里炸,等到变得金黄的颜色,便将其捞起放入盘中,浇上红色的番茄酱。所谓的龙珠,是由肉丸子裹上一层面粉炸得同样是金黄色,然后撒上一层调好的珍珠油,一种特制的油。不一会,一棵逼真的珍珠便放在了龙的旁边,龙追珠便形成了。
松鼠鱼,同样以鱼为食材做的松鼠,十分逼真,闻着味道也想尝试。
两三道主菜都和鱼有关,那都是因为苏成爱鱼,每日主餐没有鱼,他便食之无味,这也算是一个奇怪的习惯。
苏言华对那些菜不感兴趣,唯独摆在最靠近自己的这道菜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胡萝卜、莴笋块,玉米粒混在香油里翻炒,阳光掩映下的光辉淡淡地射入她的眼里。
“怎么了?”
凤离愔看着一动也不动,正忡地望着那道简单小菜,应该是记忆起某些事情时才会发呆。
“没事”。
说完,便向他投出一道欣慰的目光。
远处的苏长风端着酒杯,和一群富家公子闹着喝酒,余光瞥向高台上的两人,看着苏言华的笑容,心中既悲凉又开心。
接连数杯入腹,却怎么也化不开那一股忧愁。
旁边的公子搭着他的肩膀,“你没事吧?不是被就给灌醉了吧?”
苏长风拍掉他的手,看到那人疼得发出嘶嘶声,“活该,就你乌鸦嘴。本公子可是千杯不醉”。
桌下的一伙人便嚷嚷不醉不归。
他当然希望不醉不归的好。
苏言华拿起筷子,朝着那道菜夹了一粒玉米含在嘴里,轻轻咀嚼。
原来熟悉的味道就是上次在酒楼里尝到的菜肴,那道叫做‘思念’的菜。虽然她没有见到做菜的师傅是如何把握其中思念的程度,才能让人从菜里尝到思念的味道。
一心专注于菜的苏言华却丝毫没有察觉右上方的注视。
她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传闻中那个天真得傻里傻气的苏家大小姐居然不像今天这般安静的思索。左榆阳诧异到。莫不是曾经的她故意装傻来欺骗他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有些棘手。
给苏成夹完菜的苏言玉恰巧看见左榆阳的目光围着苏言华打转。碍于身边坐着的九皇子,她无法立即提醒他。还有,她不能将那些小女人吃醋的表情在凤离彦面前展露,至少现在不能。
袖中的手握成双拳,指甲陷入肉的疼痛比不上来自心口的疼痛。
她绝对要把苏言华彻彻底底地踩在脚底下,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身为苏言玉的母亲,从小教导她的柳琴又怎能看不出女儿此刻的心情。为了不让坏事发生,她便往松鼠鱼这道菜中夹了一块鲜白鱼肉往苏言玉碗里放。
语气轻柔地说,“玉儿,来尝尝这道菜的味道如何?”
苏言玉闻到娘亲的声音,便对上她的目光,看到眼里对她的提醒。
“言华,你怎么尽吃那道菜,你也尝尝其它口味的菜式”。柳琴关心的口吻让苏言华有些吃惊。
这正是这句话抽回了左榆阳的神思。回过头来便看到苏言玉将哭未哭的神情,明白刚才自己全把注意力放在苏言华的身上,而忽视了她的感受。
可当着凤离彦面前,又不能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她。无奈之下,只有喝一杯酒灌入肠内。
一对有情人碍于之间的障碍而无法依偎,实属无奈。
无奈又如何?谁叫人的命早已天定。而某些人总是不信命,非要与天争斗,逆天改命。
杯中酒喝完,心中丑却无法消散。
不管是苏长风,还是左榆阳,都是如此。
苏言华虽然讨厌左榆阳,但在他的身上看到苏长风悲戚的影子,眸中生出无奈。
桌上十分安静,没有下面那般热闹。
苏成建议,举杯同饮,也算是给这片安宁的盛世庆祝。
无数酒杯碰在一起,叮当作响,有先有后,像落雨在地上噼噼啪啪。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杯酒竟害了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当所有人饮完这一杯酒坐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如石头扔在水里,扑通一声便倒在地上。旁边的熟识的人以为不沾酒的他喝了一口而醉倒的反应,便用脚踢了踢。
不一会,那个倒下的人口吐白沫,把周围的人吓得站起来。
那人踢他几脚的人蹲着身子,往他的鼻尖探息。
猛地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邻桌的桌角。嘴里颤抖的吐出几个字,“梁……梁大人……他……他死了”。
这一消息传出,所有人变了脸色。
刚才吃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死去了。
“呀,这酒有毒”。一个妇人突然尖叫。
那些人更是毫不犹豫的捶打自己的胸口,努力把刚刚喝下的酒给吐出来。
首先反应的是苏长风,他跑到梁大人的尸体旁,勘测了周围的情况。
如果像那个妇人说的酒中有毒的话,那么他自己都喝了无数杯,怎么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梁大人死的可是真够冤的。苏长风拿起破碎的酒杯摇了摇头叹息着。